等着你回來(下)
王煒東 大埔舊墟公立學校(寶湖道)訓輔主任
花盡心思幫助俊傑重建人際關係,怎料流感突襲,全港停課,成長計劃被迫暫停。停課期間老師如常回校處理公務,一天電話響起,是俊傑:「我知……老師仲要……返學,要……小心!」一句簡單的說話,俊傑在電話中斷斷續續講了半分鐘。我拿着聽筒聽他說完,甜在心頭。這次之後,我常常收到他的來電。俊傑的生日在停課期間,我特意給他寄生日卡,他收到後拿着拍照給我,他長高了,臉上掛着燦爛笑容。
俊傑的思想和行為隨着年月不斷長進,逐漸能參與課堂活動,跟同學打成一片。課室牆壁上掛着一張張學生集體照,俊傑跟同學攬頭攬頸,與學期初拍照時總是單獨站在一旁對比明顯。
一個早上,俊傑突然沉默不語,問了好幾次後,俊傑媽媽終於告訴我真相:「我們要移民到英國了。」聽着消息我頓時語塞,心中浮起很多問題,包括俊傑要多久時間才能適應新學校?我要不要給俊傑的新老師提供什麼資料?能否在他離開前做些什麼?
俊傑英語能力高,加上英國學校的功課模式,希望有助他找到自己。給俊傑的最後一堂課,我交給俊傑媽媽一份「檔案」,內裏列明照顧俊傑的細節,並留下手機號碼,希望當有需要時,新班主任可以聯絡我交流經驗。
「老師……我要上機了,我會返……嚟搵你。」電話中聽見俊傑跟着媽媽的聲音複述,那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他的聲音。我會等候,等他兌現承諾,等他告訴我他已成功,等他把不可能變成可能。